今年正月十八是什么日子?不只是收心日,老传统里藏着大学问


有人问我,今年正月十八是什么日子?我查了下日历,2024年2月27日,星期二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。

但你真要这么想,那可就太没意思了。

这日子,说起来,它的分量全在于它“之前”是什么。正月十五,元宵节,那是年的最后一个高潮,是倾尽全力的喧嚣和璀璨。汤圆吃了,花灯看了,谜语猜了,人也闹了。然后呢?然后就是正月十八。

如果说元宵节是盛大交响乐的最后一个华彩乐章,那么正月十八,就是乐章奏毕,指挥家放下指挥棒,全场陷入一片巨大而回味无穷的静默。年,这个被我们隆重邀请又小心翼翼伺候了半个多月的“怪兽”,在这一天,才算是真正被送走了。

空气里最后一丝烟火气,也该散干净了。

在我老家,正月十八有个特别朴素的名字,叫“落灯日”。

这个“落”字,用得简直是绝了。它不是“关灯”,不是“收灯”,而是“落”。你闭上眼想想那个画面:从年三十晚就开始挂上枝头、悬在屋檐下的那些大红灯笼,经过了半个多月的风吹日晒,颜色已经没那么艳了,甚至有的灯罩都被鞭炮崩了几个小洞。到了十八这一天,家里的大人会搬来梯子,一个一个,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摘下来,擦拭干净,收进储藏室里,等着下一个轮回。

那个过程,充满了仪式感。它像一个无声的宣告:玩够了,该收心了。

小时候的我,最不喜歡的就是这一天。看着那些曾经在寒夜里给予我无限温暖和想象的红灯笼,一个个“落”下来,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。那意味着,压岁钱真的不能再随便花了,小伙伴们也不能再疯玩到半夜了,我爸妈讨论的话题,也从“今年去谁家拜年”变成了“厂里开工要抓生产了”。

正月十八,是属于成年人世界的日子,是秩序和日常的回归。

当然,这只是一个普遍的情绪节点。在中国这么广袤的土地上,今年正月十八是什么日子这个问题的答案,可远不止“落灯”这么简单。

在一些地方,尤其是客家地区,正月十八或者二十,有一个更为古老和神圣的节日——天穿节

这可不是个小日子。传说是为了纪念女娲补天。你想想,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打架,把天给撞了个大窟窿,人间洪水滔天,生灵涂炭。是女娲娘娘炼五色石把天给补上了。人们为了感激她,就在这一天“补天穿”。

怎么补?各家各户用糯米粉做成饼,或者煎或者炸,然后拿到屋顶上,象征性地“补”一下。更讲究的,还要用针线穿过,所以叫“天穿”。这一天,人们不能干活,特别是农活,说是怕“弄穿了地”,让女娲娘ac娘白忙活。大家要唱歌,要休息,要吃这种“补天穿”的饼。

这背后藏着的,是咱们老祖宗那种朴素又伟大的宇宙观和感恩之心。他们敬畏自然,感谢神灵的庇佑,用一种充满童趣和想象力的方式,来维系人与天的和谐。如今,我们有天气预报,有科学解释,我们不再需要用煎饼去“补天”,但那种对天地万物的敬畏,那种忙碌一年后给自己一个“合法偷懒”的借口,难道不值得我们回味吗?

所以你看,今年正月十八是什么日子

它是一条线。

是春节假期和漫长工作年之间,那条看不见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分割线。跨过去,就是柴米油盐,就是KPI和PPT,就是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早高峰地铁。

它也是一种心理暗示。

就像一场大梦做到了尽头,闹钟响了,你揉揉眼睛,有点恍惚,有点不情愿,但你知道,该起了。正月十八,就是那个温柔但坚决的闹钟。它告诉你,龙年的序幕,现在才算真真正正地拉开。之前的一切,都是序曲。

如今的城市里,年味儿越来越淡,我们对日子的感知也越来越模糊。除了春节和国庆那几个被标红的法定假日,其他的农历日子,似乎都成了爷爷奶奶辈才会计较的“老黄历”。

我们不再“落灯”,因为很多家庭甚至已经不再挂灯笼。我们也不过“天穿节”,因为我们相信的是科学,而不是神话。今年正月正式十八是什么日子,对于绝大多数写字楼里的年轻人来说,答案可能只有一个: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二,一个需要开周会、赶报告的普通工作日。

但我觉得,这挺可惜的。

这些传统节日,它们标记的不仅仅是时间,更是情感的节奏。它们像一个个驿站,让我们在奔波的旅途中可以停下来喘口气,回望一下,再继续前行。它们让我们与古人,与天地,与一种更宏大、更神秘的秩序产生连接。

正月十八,这个听起来没什么名气的日子,它恰恰承载了“由盛转平”的哲学。绚烂过后,终归平淡。这不就是生活的本质吗?我们用力庆祝,然后用力回归日常。我们享受团聚,也必须学会面对别离和独立。

所以,朋友,当你明天,也就是今年正月十八,坐在办公室里,被一堆邮件和工作任务包围时,不妨可以分出一秒钟,想一想这个日子背后藏着的东西。

想一想那些被小心翼翼收起来的红灯笼,它们在黑暗的储藏室里,积蓄着下一年的光芒。

想一想那块传说中补天的五彩石,它教会我们,即使天塌下来,也要有修补它的勇气和智慧。

然后,深吸一口气。

新的一年,就这样,正式开始了。日子,就这么不紧不慢地,往前走了。


发表回复

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 * 标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