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7号是什么日子?不只是东正教圣诞节,更是关乎你我的日子


1.7号是什么日子?说实话,要不是你问,我可能也就让它这么滑过去了。在手机日历上,它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数字,夹在元旦的喧嚣和即将到来的春节的期待之间,像个沉默的过客。

冷。这是1月7号给我的第一个触感。元旦假期综合征差不多该消停了,身体和灵魂被重新塞回工位,暖气开得再足,也总觉得有一丝凉意从脚底板往上蹿。你瞅瞅周围,大家脸上的表情,是不是也像这天气一样,有点紧绷,有点萧索?那种打了鸡血的新年愿望,经过一周工作的捶打,好像也蔫儿了不少。这就是1.7号的底色,至少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里,它是一个“回归日常”的日子,一个重新把生活的发条拧紧的日子。没什么特别,甚至有点无聊。

但,真的是这样吗?

你把视线拉远一点,拉到地图上那些我们不那么熟悉的地方。在俄罗斯,在乌克兰,在那些东欧的土地上,当我们的1月7号的晨曦微露时,那里的人们可能正沉浸在最神圣、最温暖的节日气氛里。因为这一天,是他们的平安夜和圣诞节——东正教圣诞节

这事儿挺有意思的,不是吗?我们总以为圣诞节就是12月25号,是挂满彩灯的圣诞树,是红帽子白胡子的胖老头。但其实,世界用着不同的时间尺。因为沿用儒略历,东正教的圣诞庆典就落在了公历的1月7日。想象一下,当我们在为周一的例会烦恼时,地球的另一端,有无数家庭正围坐在壁炉旁,唱着古老的圣歌,空气里弥漫着烤肉和香料的味道。他们的1.7号,是信仰,是团聚,是新生。

这个认知,像是在我平淡无奇的1.7号里,凿开了一个小孔。从这个孔里,我窥见了世界的辽阔和参差。我们共享着同一个星球,同一天日光,却在截然不同的情绪和叙事里度过。这种感觉,与其说是知识性的满足,不如说是一种奇妙的共振。它让我意识到,我所谓的“日常”,不过是巨大世界拼图里的一小块。就在我敲下这些字的此刻,远方正有钟声在敲响。

说到这儿,一个更古老、更贴近我们血脉的词,突然就从记忆的深处蹦了出来:人日

对,就是“人日节”。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?传说里,女娲造人,从第一日到第六日,依次造出了鸡、狗、猪、羊、牛、马,直到第七日,才抟土造出了人。所以,正月初七,就是所有人的生日。

我知道,我知道,你会说,那是农历正月初七,跟公历的1.7号有半毛钱关系?没错,你说得对。这恰恰是更有趣的地方。我们的身体活在公历的秩序里,按部就班,打卡上班。但我们的文化记忆,我们的灵魂深处,却还保留着另一套历法的密码。

1.7号这个日子,就像一个奇特的交点。它提醒着我们,在另一个平行的时间体系里,有一个专属“人”的节日。虽然日期对不上,但“第七天”这个概念,却奇妙地连接了东西方两种截然不同的创世神话。这难道不值得玩味吗?

在古代,“人日”可是个正经八百的节日。人们要戴“人胜”(一种剪纸头饰),要登高,要吃“七菜羹”,用七种不同的蔬菜煮一锅羹汤,祈求新的一年丰衣足食,百病不侵。这背后,是一种非常朴素的、对生命本身的敬畏和庆祝。庆祝“为人”这件事本身。

现在呢?别说七菜羹了,我们中又有多少人,还能准确地说出农历的日期?我们被钉在KPI、DDL、OKR这些现代生活的十字架上,那些充满仪式感、带着泥土芬芳的古老节日,已经快要褪色成一个模糊的文化符号了。我们庆祝购物节,庆祝各种洋节,却唯独快要忘了我们自己的“生日”。

所以,对我来说,1.7号是什么日子?

它是一个“坐标日”。

它用东正教圣诞节这个远方的故事,标定出我们在世界文化版图中的位置,让我们看到“不同”。它又用人日这个被遗忘的传统,标定出我们在历史长河中的位置,让我们看到“根源”。

它不再是一个平淡的数字,而变成了一个提醒。它提醒我,在日复一日的奔波里,偶尔也要停下来,想一想“人”这个身份。我们是谁?我们从哪里来?我们庆祝生命的方式,除了消费和娱乐,是否还应该有更深沉、更宁静的维度?

或许,我们不需要非得等到农历正月初七,才能过“人日”。任何一天,当你感到疲惫、迷茫,当你被无穷无尽的事务裹挟得快要喘不过气时,你都可以给自己一个“人日”。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饭菜,不必是七种蔬菜,哪怕只是一碗热汤;给远方的朋友打个电话,不为谈工作,只为聊聊近况;或者什么都不做,就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,感受自己的呼吸,感受自己作为“人”的存在。

所以,1.7号是什么日子?

它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,是千万个被我们潦草翻过的日历中的一页。

它也是一个窗口,透过它,我们看见了不同的信仰和生活。

它更是一个回声,从遥远的神话时代传来,轻轻叩问着我们现代人:嘿,今天,你好好“做人”了吗?

它什么都不是,却也可能,什么都是。就看你怎么过了。


发表回复

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 * 标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