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1992年7月28日农历是哪一天?
这问题,真有意思。一下子就把人拽回去了,拽回到那个如今看来,既遥远又魔幻的年代。
答案不复杂,翻开老黄历,或是用手机随便一查,立刻就能得到:壬申猴年,六月廿九。一个农历月的末尾,再过一天,就是新的七月初一了。
但这个日期,它绝不仅仅是“农历六月二十九”这么简单的一串字符。它像一个时间的坐标锚点,你站在那儿,就能闻到1992年那个夏天,空气里独有的味道。
那是什么味儿?
是闷热。是那种没有空调续命,全靠大蒲扇和“雪人”牌电风扇呼啦啦吹着热风的闷热。午后的柏油马路被太阳烤得发软,能粘住人的鞋底。空气里混着知了声嘶力竭的嘶鸣,还有街边小卖部冰柜里飘出的,那种廉价汽水和绿豆棒冰的甜腻香气。
那一天的壬申猴年六月廿九,世界正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为之疯狂。没错,正是第25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举办得如火如荼的日子。那时候的我们,哪有什么互联网、什么手机直播啊?最大的期待,就是守在家里那台可能还是黑白的、或者刚刚换上的“金星”、“飞跃”牌彩色电视机前,看“梦一队”的乔丹、魔术师约翰逊们如何像天神下凡一样打篮球,看中国的“五朵金花”在泳池里劈波斩浪,看伏明霞小小的身躯从十米高台纵身一跃,看邓亚萍用她那股子狠劲儿在乒乓球台前搏杀。
1992年7月28日,这一天,对于许多守在电视机前的中国人来说,记忆里大概率是和奥运会的金牌榜、和运动员的拼搏身影紧紧捆绑在一起的。那是一种极为纯粹的、集体式的民族自豪感,简单,直接,滚烫。
但如果你把镜头从奥运赛场拉回来,拉回到我们脚下这片土地,你会发现,1992年这个年份,它的分量,远不止于此。
年初,一位老人的南巡讲话,像一声春雷,炸响了整个中国。 “发展才是硬道理”、“胆子要大一些,步子要快一些”,这些话语,在那个夏天,已经不再是报纸上的铅字,而是化作了无数人心中涌动的暗流。一股前所未有的骚动和渴望,正在社会各个角落里发酵、膨胀。
所以,你问的1992年7月28日农历是哪一天,它恰好就处在这样一个历史的临界点上。旧的观念正在被冲刷,新的秩序尚未完全建立。人们一边看着奥运,为国争光而激动,一边又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未来。 “下海”这个词,开始变得时髦起来。铁饭碗不再是唯一的信仰,无数人揣着或多或少的钱,和一颗不安分的心,跳进了市场经济的洪流里。
那是一个充满着粗粝生命力的年代。街道上跑的,除了“二八大杠”的自行车,还有越来越多的黄色“面的”。人们穿着的确良的衬衫,女士们烫着大波浪卷发。卡拉OK从沿海城市传来,成了最时髦的娱乐。人们听着张学友的《吻别》,看着《新白娘子传奇》,讨论着《编辑部的故事》。
在那个壬申猴年六月廿九,可能某个工厂的工人,正下定决心要辞职去深圳闯荡;可能某个大学毕业生,放弃了分配的工作,选择自己摆个小摊;也可能某个小镇的少年,正攒了好久的零花钱,买了一盘Beyond的磁带,在录音机里翻来覆去地听。
这些,都是1992年7月28日这一天的真实切片。
它不像现在,我们每一天的记忆都被手机相册、朋友圈动态给精准记录。那个年代的记忆是模糊的,是整体性的,是一股“劲儿”。那股劲儿,是相信明天会更好,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。虽然物质上远不如今天富足,但精神上,似乎更加开阔,也更加……怎么说呢,更加生猛。
所以,1992年7月28日农历是哪一天?
它是壬申年六月廿九。
它是一个炎热的、属于奥运会的夏日。
它是一个时代浪潮风起云涌的瞬间。
它是一代人关于变革、梦想与躁动的集体记忆的开端。
它藏在老旧的相册里,藏在发黄的报纸中缝里,也藏在每一个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,心底最深的褶皱里。你轻轻一问,那些尘封的画面、声音、气味,便呼啸着,全都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