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1987年农历七月初一是阳历几号?这个问题,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,猛地一下就捅开了记忆的锁。答案其实很简单,查一下万年历就知道了:1987年8月24日。一个星期一。就这么简单。
但,真的就这么简单吗?
对我来说,这个日期背后,根本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转换。它是一股气味,一种温度,一帧帧已经泛黄褪色的画面。1987年,那是个什么样的年份?那是一个新旧交替、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躁动和渴望的年代。87版的《红楼梦》刚刚播完,街头巷尾都还在为宝黛的爱情扼腕叹息;张艺谋的《红高粱》正在高密那片土地上酝酿,那抹刺眼的红色,即将震惊整个世界;费翔呢,他已经带着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燃遍了大江南北,年轻人穿着喇叭裤,扛着录音机,觉得那就是全世界最酷的样子。
而1987年8月24日,正处在这样一个年份的尾夏。
你可以想象吗?那天的空气,肯定热得像一团化不开的粘稠麦芽糖。傍晚的风,懒洋洋地吹过,带不来丝毫凉意,只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老大爷蒲扇下的闲言碎语。那时候,城市还没有那么多遮天蔽日的高楼,天空显得特别高,特别蓝。太阳落山后,蝉鸣声会从稀疏的树林里一阵阵传来,没完没了,搅得人心烦,却又让人觉得,啊,夏天就该是这个声音。
而这个日子,最特别的地方,在于它的农历身份——七月初一。
现在我们提起“农历七月”,可能就是个模糊的概念,甚至会开玩笑说是“鬼月”。但在1987年,尤其是在老一辈人的世界里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七月初一,意味着“鬼门关”正式打开。这天开始,整个月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甚至有点紧张的气氛里。
我敢肯定,在1987年8月24日那个傍晚,一定有无数个家里的奶奶或者外婆,会板着脸,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叮嘱家里的孩子:“天黑了就赶紧回家,别在外面瞎跑!”“晚上不要去河边水边玩!”“路边要是有别人烧纸,绕着点走,别乱说话!”这些话,在当时的小孩子听来,可能有点烦,甚至觉得是迷信。但现在回想,那不是迷信,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,对未知和自然的敬畏。
那天晚上,家家户户的晚饭可能都吃得比平时早一些。饭桌上,或许并没有什么特别丰盛的菜肴,就是寻常的粥、馒头、炒青菜。但大人们的谈话声会不自觉地压低,窗外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,都可能让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。没有智能手机,没有看不完的短视频,夜的黑,是实实在在的,带着份量。一家人能做的,就是守在昏黄的灯泡下,看一台雪花点乱跳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,或者干脆早早上床睡觉。
这就是1987年农历七月初一,这个阳历8月24日,一个星期一,可能拥有的肌理和质感。它不只是一个时间节点,它是一个文化符号,是一个生活场景的切片。
我们这一代,或者比我更年轻的一代,已经很少用农历来标记生活了。我们的节奏被阳历死死卡住:周一到周五是工作日,周末是休息日,1月1日是新年,10月1日是国庆。我们按照数字的序列前进,精准,高效,但也……有点无趣。农历,以及它背后的二十四节气、各种传统节日,那种与天地自然同呼吸的韵律感,正在慢慢从我们的生活中淡出。
所以,当有人突然问起“1987年农历七月初一是阳历几号”时,我感到的不仅仅是查询一个日期的好奇。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时间的旅人,他想回头的,不是那个具体的日期,而是那个日期所代表的一整个世界。他想知道的,或许是自己的生日,或许是父母的某个重要纪念日,又或者,只是一个毫无缘由的念头,想要在飞速旋转的当下,找到一个可以回望的、稳固的锚点。
那个星期一,对于整个历史长河来说,渺小得如同一粒沙。那天出生的人,如今也已步入中年;那天发生的故事,大多也早已湮没无闻。但它就在那里。它证明了一个时代的体温,记录了一代人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世界。它像一个时间的琥珀,把那个燥热的、充满禁忌和传说的、简单又充满生命力的夏日,完好无损地封存了起来。
所以,答案是1987年8月24日。但又不只是1987年8月24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