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问,1992年1月10日农历是哪一天?
一个具体到不能再具体的日子。这问题背后,藏着一个故事吧?或许是生日,或许是某个纪念日,一个在你生命坐标系里闪着微光的点。不然,谁会去翻这么一页尘封的老黄历呢。
答案很简单,一查便知:1992年1月10日,是农历辛未羊年的腊月初六。
就这么一句话。冰冷,准确,像字典里的一个词条。
但这事儿,不能就这么完了。
因为腊月初六,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股子味道。不是公历1月10号那种冷冰冰的数字符号能比的。一说到“腊月”,你闻到没有?那种混杂着凛冽北风、家家户户腌制腊肉的咸香、还有街边小贩炒货的焦香,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了。
那是年味儿开始悄悄酝酿的日子。
腊月初六,意味着两天前,腊八刚过。家里的长辈,是不是刚刚熬过一大锅黏糊糊、热腾腾的腊八粥?花生、红豆、桂圆、莲子……咕嘟咕嘟,熬的是一年的收成和对来年的期盼。那碗粥的余温,似乎还留在那一天的空气里。
所以,1992年的那个1月10号,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星期五。它是一个离春节越来越近,人们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,又越发充满期待的日子。空气里都是骚动不安的分子。
那时候的1992年,是什么样子的?
我想象一下。
那个冬天,应该特别冷吧。没有现在这么普及的暖气,尤其在南方,取暖基本靠一身正气,或者一个笨重的热水袋。窗户的玻璃上,早上起来会结一层冰花,用指甲刮开,才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。街上的行人,都穿着臃肿的棉服,颜色大多是蓝、黑、军绿,骑着叮叮当当的二八大杠自行车,哈出的气瞬间变成一团白雾。
那是一个剧变前夜的年份。时代的巨轮正在悄悄转向,只是身处其中的我们,当时未必能察觉那沉重的轰鸣。就在那个一月,几天之后,一位老人的南方谈话即将开启,那阵春风将吹遍神州大地,无数人的命运轨迹就此改变。所以,1992年1月10日这一天,正处在一个巨大历史帷幕拉开前的最后几秒钟,安静,却蓄满了力量。
那时候的我,还是个背着书包的小屁孩。对“改革”这种宏大叙事毫无概念。我的世界里,最重要的事,是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,能不能拿到奖状,以及,还有多少天才能放寒假。
腊月初六,对我来说,就是掰着指头数日子。寒假作业发下来了,厚厚的一沓,先随便翻翻,然后心安理得地往书包最深处一塞,盘算着怎么才能玩够整个假期,最后两天再来个“神笔马良”式的奇迹。
那时候的快乐,特别简单。
或许,那天下午放学,我会揣着几毛钱,冲到小卖部,买一包“华华丹”,就是那种棕色的、吃起来酸酸甜甜的“老鼠屎”。或者,奢侈一把,买一根冰糖葫芦,山楂外面裹着一层晶亮的糖稀,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着光。咬一口,嘎嘣脆,酸到眯起眼睛,然后又是无穷的回味。
电视里在放什么呢?大概率是《雪山飞狐》,或者是某个港台剧。《戏说乾隆》的余温可能还在。反正,家家户户的晚饭时间,都会伴随着一个特定的电视剧主题曲。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背景音乐。收音机里呢?可能正放着叶倩文的《潇洒走一回》,“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”,那歌,简直就是为那个闯荡、渴望、有点迷惘又无比自信的年代量身定做的。
所以,当你在今天,这个信息爆炸、一切都飞速向前的时代,回头寻找1992年1月10日农历是哪一天这个问题的答案时,你寻找的,绝不仅仅是辛未年腊月初六这几个字。
你是在寻找一种感觉,一个坐标。
你是在试图打捞一段沉入时间深海的记忆。
可能是那天,你第一次牵了谁的手,手心紧张得全是汗,比冬天的天气还要冰。
可能是那天,你收到了远方亲人的一封信,信纸上熟悉的字迹,带着墨水的清香和家的味道。
可能是那天,你家买了一台新的彩色电视机,全家人围在一起,新奇地看着屏幕上鲜艳的色彩,觉得未来的日子,也会像这电视一样,越来越精彩。
也可能,什么都没发生。那只是你生命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。你上学、放学,吃饭、睡觉。但正是无数个这样普通的日子,拼接成了我们完整的人生。
如今,我们再去回望那个腊月初六,那个属于1992年的冬天,会发现,一切都变了。当年的自行车洪流,变成了如今的钢铁车龙。当年的BP机、大哥大,早已被智能手机替代,成了博物馆里的古董。当年那种对未来的朦胧期待和冲动,也被现在更具体、更焦虑的生活目标所取代。
但有些东西,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比如对“年”的期盼,对团圆的渴望。腊月里的那份特殊气息,不管过多少年,只要一闻到,DNA就动了。
所以,朋友,我告诉你了,1992年1月10日,是农历辛未羊年的腊月初六。
但这个答案,只是一个开始。真正的答案,在你心里。在你翻涌的回忆里。在你试图通过这个时间坐标去锚定的,那个独一无二的故事里。